垂钓趣事 (六）

闲情逸致(老头)

文、图：闲情逸致  (老头）

老张到半夜还没睡着觉。他和朋友老王约好天亮要到小浪底去钓鱼，心里在不停地合计着“作案”的事。
因为连续下了几场雨，老张担心气温低，鱼口不好，赶快起床又选了几瓶诱鱼剂塞进包里。躺下后又担心涨水淹住草会挂底，急忙起身，在钩盒里多挂了几副钩子。窝料、钓饵、线组、配件，他一样一样的把需用的东西在心里又过滤了一遍，这才稍稍心安了一点。
到什么地方钓好呢？老张心里又开始纠结起来。去鹰嘴山？路坑坑洼洼太难走，去大柿树？坡太陡，东西背太远，去煤窑沟？钓位少还不是太理想，桐树岭最近又不出鱼……。想来想去，还是五一矿合适，一条柏油路到码头，坐船到对岸，云水，矿口，鬼屁股，凤凰岛，一条线，地方随便挑，还不用背东西。想到这里，老张算是拿定了主意。


可这三折腾两不折腾的，老张的睡意全无，翻来覆去地怎么也睡不着了。最终还是借助安眠药的作用慢慢进入了梦乡。
梦里，老张梦见自己来到了凤凰岛，一轮朝阳正在冉冉升起，天蓝云白，空气甜润，青山翠绿，碧水如镜，鱼儿在水面不停地跳跃，正是钓鱼的好日子。
老张迅速选好钓位，铺开装备，伸竿绑线，调漂找底，开食打窝，扬竿抛线。没风没浪，不走漂不挂底，一切都是得得又劲儿劲儿的。他点燃一只香烟，深吸一口，稳稳劲儿，眼睛盯着浮漂，一点不敢分神。


才几分钟刚过，浮漂突然一个顿口，他迅速扬竿，没有任何悬念，一条大板鲫出水入护，把个老张乐得合不拢嘴。鱼情真好，不到一个小时，十几条大板鲫都已成了他的“囊中之物”。
一天之钓在于晨，这话一点都不错。不停的连杆，让老张是兴奋不已。突然一个黑漂，把他的小心脏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儿上。杆子弯成了大弓，丝线发出沉闷的呼啸，老张忽蹲忽站，忽左忽右，双手紧紧的抓着杆子，紧张的遛着那死死不愿露面的巨物，几十个回合过去，水下挣扎的力量是有增无减，张却渐渐感到体力不支，动作开始走形。当他举着杆子向后退时，脚下一滑，只听“咔嚓”一声脆响……。
手机彩铃的美妙音乐在寂静的夜里变得异常刺耳，老张被来电惊醒，心里突突直蹦。他拿起手机，是老王打来的。“睡不着啊，躺着受罪，不如早点出发吧”?老王嗓门大，老张不由自主地把手机往远处挪挪，看了一下表，才三点半。是啊，与其睡不着在这活受罪，不如早点出发倒也落个心静。


城区里没有了白日里的喧嚣，大路上没有了车水马龙的拥堵，薄薄的雾带着朦胧，轻轻地给城市披上了一袭白纱。
老王一踩油门，三菱越野就像开弓之箭，奔驰而去。一路上，老张向老王绘声绘色地讲着梦中的故事，美的就像爆护了一般。
离开市区，大灯射出的光柱越来越短，老张不放心，“雾这么大，能行吗”？“只管把心放肚里吧，这点小雾还能难住咱”。上到邙山顶上，能见度越来越低，王只好放慢了车速，开始不停的按着喇叭，提示前面的车辆和行人。来到山顶，车被大雾紧紧包裹着，能见度几乎变成了零，真是寸步难行了。


可下去坡就是码头了，要在晴天早看见水了。怎么办？两人一合计，不能就这样半途而废。张跳下车，从包里抽出一支十三米的长竿，拉伸开来，像鬼子进村一样端着，探索着慢慢开路。老王瞪大双眼，一眨不眨的开车紧随老张的身后。两人一路艰辛，用了近两个小时，好不容易走完了这剩余的十几分钟路程。
俗话说得好：“莫道君行早，还有早行人”。两人停住车，在强光灯的照射下，发现早有一辆车停在那里。几个钓友心照不宣地相视讪笑一下，算是打了招呼。
云天雾地，四周白茫茫一片，五个人站在水边，只看见拴船的缆绳，却看不见船的影子。无奈只好齐声高喊。少许，不远处发出一点微弱地亮光，船上传来老大的声音”天不亮，给那吆喝啥里”。好在常来钓鱼，和船老大熟悉，老 张大声喊道：“老石！我是老张，快点儿起来，送我去凤凰岛”。老石来到船头，指指满天大雾，摆手拒绝。几个人赶快凑上去，又是递烟，又是点火，死磨硬缠地总算说通了老石。


五个人各自忙乱地提着家伙摸到了船上坐好，老石极不情愿地发动了机器，调个头钻进了大雾中。伴着船上柴油机的突突声，他们好象钻进了蒸笼里，晕头晕脑地分不清东南西北。老石发愁了，嚷嚷着要拐回去。老张急忙又点了一支烟递过去，奉承道：“你是老把式了，别说这点小雾，就是闭着眼睛你也能开到，你说是吧。”老石无奈，只好硬着头皮前进。
到凤凰岛平时只有不到二十分钟的路程，这将近一个小时了还不见岛的踪影。大伙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，后悔不该冒险，开始后怕起来。可这时也只有听天由命了。老张生怕船撞到山上，恨不得抽出鱼竿站船头探路。发动机咚咚咚咚地响着，在雾里盲目地东走西窜，还是看不见岸边。老石发火了，老张忙上前递烟，承诺一定给多加船钱。
好不容易船碰到了一根系网箱的粗缆绳。就好像是碰到了一根救命稻草，大伙齐声吆喝着让老石顺着缆绳走，不再说凤凰岛了，只要是靠到岸边就行。


船顺着缆绳行进，果然不久，就听到了远处有人在说话。多亏老石有经验，估计临岸了，开得很慢，船轻轻地撞在了岸上。大家如释重负，也不顾究竟到了哪里，慌忙拿起东西跳上岸。老石驾起船，回头又钻进了雾里。
半夜的折腾，终于上岸了。脚踏实地，才有了平安的感觉。镇定了许久，心跳才恢复正常。大伙慢慢的摸着在水边分开，安营扎寨，做起了垂钓的准备。
凤凰岛是钓鱼人最喜欢的钓场，鱼情非常好，平日里不是连杆，也是频频上鱼，可今天时过中午，还没有鱼儿光顾。老张纳闷，这天不好，鱼也捣蛋。


阳光渐渐驱散浓雾，视觉也越看越远。不远处变得热闹起来，汽车声，说话声不断传过来。老张觉得纳闷，没有船来，岛上怎会有人和车？他站起身，走到一个制高点，循声望去。不看不要紧，一看傻了眼，老张顿时木呆了，他大声地喊了起来：“天呐，雾里转了老半天，咱们还在码头边啊”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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